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，别想反悔。”
庄竹月势在必得，问都不问如果我赢了呢？
还是一个室友好奇。
“季念，那要是你赢了呢？”
“那么……庄竹月今天身上的所有配饰，就全都是我的了。”
庄竹月一愣，随即又鄙视的扯动唇角。
“呵，到底是眼皮子浅的东西，物质。行啊，你要是赢了全给你，只不过，你没这个机会更没这个命带高奢。”
“假第一”和真千金这场比试搞得全校皆知。
校领导在庄竹月妈妈面前低三下四，特意准备出一间考场，校长亲自监考。
等待出分时，庄竹月故作为难的跟妈妈撒娇。
“妈咪，等下季念跪我会不会有人说我校园霸淩啊。”
“不会的宝宝，愿赌服输她自己说要跪你的，又没人逼她。”
庄竹月满意的笑笑，语气慷慨极了。
“大不了我在地上铺上钱，跪我就是跪钱，她巴不得跪呢。”
庄竹月的话为她引来一片赞声。
“大小姐就是大小姐，对手下败将都有怜悯心。”
“真是便宜季念了，输了还能得到钱。”
“大小姐看看我，我不用比直接就可以给你跪。”
……
庄竹月捂着嘴笑，眼神得意的飘向我。
“出分了。”
校长在众目睽睽下站起身，表情古怪。
庄竹月对自己有信心，上了那么多年一对一的名师家教课，怎么可能考不过一个村姑。
她看也不看毫无悬念的分数，指着身前一片空地对我说。
“过来。”
“跪下。”
校长欲言又止，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引起旁人注意。
有人凑到校长身后看向试卷，惊呼出声。
“我靠，大小姐满分。”
庄竹月听了理所应当得弯弯唇角。
“季念……季念满分又附加10分，季念做出了那道不可能有解的附加题。”
所有人瞳孔地震，不可思议的看向我，又复杂的看向庄竹月，视线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徘徊。
“不可能！”
庄竹月不顾形象跑向校长，从桌子上拿起两份试卷反复检查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你……你一定是作弊了。”
我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试卷，与其说是解释更像是嘲讽。
文。
“念念，我也是被逼的，你要理解我，只不过暂时转成地下恋而已，没什么的。”
“我们这么多年一起长大，你相信我，等风头过了我肯定找机会复合。”
“还有，你可不可以为了我，不写那种博眼球赚钱的小说？真的……好恶心。”
终是念及多年感情。
我沉默的配合时旭“甩”了我。
回到寝室我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，环顾三个室友。
视线最后落在庄竹月身上。
“开盒开的爽吗？要不要我这个主人公再亲自给你爆点猛料，比如……我鲨过人。”
庄竹月一愣后，嗤笑出声。
“呵，唬谁呢？”
我坐在床上，双腿随意晃动，视线带着凉意如蛇毒般黏腻地缠在庄竹月身上，一寸一寸打量，像是在找适合下手的地方，每一寸打量都浸着直白的恶意。
庄竹月不自主的一阵颤栗，抓起被子遮盖自己。
“季念，你再敢这样看着我，信不信我挖掉你眼睛。”
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，喉咙里挤出“咯咯”的怪异笑声，嘴角越咧越大，笑声越来越尖锐。
蓦地，我从床上跳下来扑到庄竹月面前扯掉她的被子。
一手捏着她下巴逼她抬头。
另一只手直接伸进左眼眶挖出眼球，塞进庄竹月嘴里。
“啊啊啊！”
庄竹月惊恐的张大嘴干呕，义眼掉落在地上死气沉沉的盯着她。
庄竹月身下的真丝床品洇湿大片。
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腥骚气味。
“你不是想要挖我眼睛吗？我满足你了，怎么吓成这样呢？”
我捡起地上的义眼吹了吹。
“我曾用左眼，换了一条人命，不亏。”
“庄竹月，你想要我的眼睛，可要提前准备好代价。”


“试卷是你随机生成的，监考和阅卷是你妈找的人，教室是360°监控无死角的。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，你说，是我作弊可能性更大呢？还是你就是不如我输了的可能性更大呢？”
所有人这一刻不得不承认，我这个专业第一名副其实。
人都有慕强心理。
看我的眼神逐渐发生了转变。
“季念好厉害啊，条件那么差还能学习那么好。”
“是啊，被大小姐质疑和羞辱，不卑不亢，这么一看反倒是季念更有格局。”
“小点声，虽然我也支持季念，但我更害怕大小姐的报复。”
庄竹月还在反复念叨着“不可能”。
我却没耐心等她从冲击中冷静下来。
“庄竹月，麻烦把我的东西给我，我还有事恕不奉陪。”
“你的东西？什么？”庄竹月满脸迷茫。
“当然是我赢了的东西啊。”
庄竹月这才反应过来，不舍令她想失口反悔，却又碍于众人在场只能咬碎了牙，将全身高奢配饰一件件摘下，放进香奈儿包包里，最后不情不愿递给我。
之后一头扎进妈妈怀里，哭得难以自抑。
我将所有人抛在脑后，跑出教室兴奋的跟男朋友打电话。
“时旭，妈妈有救了。”
电话里时旭很激动，我们商量着给医院打钱的事，说着说着都哽咽了。
妈妈不是我和时旭的亲妈妈。
却是我们唯一的妈妈。
孤儿院里偶尔会有寄养家庭的爱心妈妈来带孩子回家。
我和时旭很幸运，到孤儿院的第二年便被罗妈妈带回了家。
一间砖瓦房，一个小院，一垧地。
是我和时旭的天堂。
我们从不觉得跟着罗妈妈苦，反而每天都无比庆幸有了妈妈。
可罗妈妈身体不好，在我和时旭小学毕业那年彻底倒下了。
我和时旭退了学校宿舍，每日往返20里路也要回家，生怕哪天推开家门看见的是冷硬的妈妈。
为了救妈妈，我想尽一切办法挣钱。
传单发过、作业代写过、甚至装成残疾人在街头乞讨过。
时旭脸皮薄，不肯做不入流的事，但也拼命刷碗出苦力。
我无所谓，只要能挣钱我什么活都干。
一笔笔费用虽保住了罗妈妈
入学一个月后，我被开盒了。
“听说了吗？专业第一的季念站街卖过。”
“孤儿院出来的，底色就是个野种。”
“嘿嘿，全校男生可以大胆冲了，好上的很。”
……
男朋友时旭不堪压力，当众甩了我。
“季念，没想到你是这种下三滥，从今往后咱俩一刀两断。”
转身跟我的舍友庄竹月官宣。
和清清白白的女孩，谈干干净净的爱恋。
半夜，我站庄竹月床头，欣赏她的惊恐。
“开盒开的爽吗？要不要我这个主人公再亲自给你爆点猛料，比如……我还鲨过人。”
庄竹月讨厌我。
一开始我就知道。
开学那天她一身名牌，在妈妈和保姆殷勤照料下走进宿舍。
富太太看了眼宿舍情况，心都要碎了。
“宝宝，这哪是人住的地方，还是搬去妈妈在学校旁边给你的大平层吧？”
庄竹月嫌弃的捏着鼻子，语气却无比坚定的回绝。
“不妈妈，听说抢了我专业第一排名的那个人也住这个寝室，她能住我也能，我偏要留下来看看这季念是个什么货色。”
庄竹月说这句话时，我正拎着破旧的行李箱，背着被褥包袱推开门。
她显然提前看到过我入学的资料照片。
高扬着下巴冷冷瞥了我一眼，随即迅速移开视线仿佛是什么脏东西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秒。
说出口的话更是毫无掩饰的轻蔑与不屑。
“你考试作弊了吧？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输给你这种垃圾。”
寝室里其余两个室友几乎瞬间看清形势，默契的站在千金大小姐身后。
“跟抄子一个寝室，我怎么这么倒霉。”
“还好有竹月这个真学霸，不然我肯定申请调寝。”
我将行李放在被挑剩的床位上。
转头平静看着庄竹月的……宝格丽耳扣、HERMES项链、卡地亚手镯、香奈儿包包。
挑衅意味十足的开口。
“我第一，你不服吗？”
庄竹月猛地瞪过来，莹白小手攥紧了拳头，眼底燃烧起怒火。
“当然不服，你也配在我前面？”
我理解的点点头，话锋一转。
“那你敢跟我比一场吗？你要是赢了，我给你跪下以后见你低头绕道走。”
性命。
却治标不治本，医生说再不移植，罗妈妈就没机会了。
好在我和时旭学习争气，我更是奖学金越拿越厚。
本打算上大学后用专业第一名头多找几个家教。
没想到意外惊喜，先从庄竹月那捞了一笔。
陪我去变卖高奢时，时旭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妈妈要是知道这钱是你坑蒙拐骗来的，肯定不会高兴。”
我撇撇嘴，语气冷了几分。
“妈妈活着就好，高兴不高兴得不重要。死了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了，难道你宁愿妈妈死吗？”
时旭噎住片刻，见我真动气了软下态度。
“算了，你也是为妈妈好，我和妈妈都不会跟你计较那么多的。”
钱打进了医院，手术排上了日程。
我满心期待那天的到来。
却在手术前一天，被开盒了。
我装残疾人站街骗钱的照片、我签约海外网站写的PO文，全被打印出来贴满了学校。
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越传越失真的流言蜚语。
“专业第一的季念竟然站街过？”
“站街？那不就是卖的鸡吗，好恶心啊。”
“你看她写得小黄文，也不知道被轮了多少次，才能写出那种画面。”
“她那不是虚构，是自述吧，嘿嘿，全校男生可以大胆冲了，好上的很。”
……
有吊儿郎当的男生上前来堵我，言语轻佻谐音侮辱。
“季（鸡），陪我玩玩儿，比你稿费多。”
撕扯间，有人跑过来一拳打倒男生。
是时旭。
他喘着粗气凶狠得亮出自己拳头，直到打得男生狼狈逃离。
我心底一暖。
别人算什么？我才不在乎呢。
我有妈妈，有时旭，就够了。
“季念，我们分手吧。“
胸膛里的热意尚未来得及蔓延到四肢百骸，便骤然凝结成尖锐冰凌。
于心脏处破裂，碎片割裂血管，簌簌扎入血肉。
时旭站在我面前，凛然又正派。
眼底是大义灭亲的决绝。
“季念，没想到你是这种下三滥，从今往后你挣你的脏钱，我过我的苦日子。”
掌声雷动。
所有人为时旭高兴，终于撇清了我这个人生污点。
我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。
手机却收到时旭的私信小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