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游小说 女频言情 七零年代,半生梦碎by许知秋宋玥
七零年代,半生梦碎by许知秋宋玥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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喃喃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知秋宋玥的女频言情小说《七零年代,半生梦碎by许知秋宋玥》,由网络作家“喃喃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站在街角,指甲把手心抠得血肉模糊。下乡时,许知秋胃穿孔。听说烤馒头对胃好,我用奶奶留给我的翡翠坠子换来半袋白面。每日蒸一个馒头,切片后细细烤干。我吃着喇嗓子的地瓜藤,把香死人的馒头片捂在怀里给他送去。回城后,嗜辣如命的我从此戒了辣椒,餐桌上从不出现刺激性食物,怕馋到他,连西瓜我都很少买。我千辛万苦,费尽心思帮他养好的胃。此刻,他为怕辣的宋玥,一口接一口吃下洒满辣椒面的羊肉。胸口仿佛爆炸。愤怒像一把大火,烧毁了我竭力克制的理智!我的身体被炸成废墟,在看不见的血肉模糊中。“啪!”我冲上去,一把扯开靠在许知秋身上说悄悄话的宋玥,狠狠一个耳光!“许知秋!”我怒吼出声。许知秋震惊地看着我。“啊”宋玥受到惊吓,急退两步摔倒,手心被水泥地蹭破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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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街角,指甲把手心抠得血肉模糊。

下乡时,许知秋胃穿孔。

听说烤馒头对胃好,我用奶奶留给我的翡翠坠子换来半袋白面。

每日蒸一个馒头,切片后细细烤干。

我吃着喇嗓子的地瓜藤,把香死人的馒头片捂在怀里给他送去。

回城后,嗜辣如命的我从此戒了辣椒,餐桌上从不出现刺激性食物,怕馋到他,连西瓜我都很少买。

我千辛万苦,费尽心思帮他养好的胃。

此刻,他为怕辣的宋玥,一口接一口吃下洒满辣椒面的羊肉。

胸口仿佛爆炸。

愤怒像一把大火,烧毁了我竭力克制的理智!

我的身体被炸成废墟,在看不见的血肉模糊中。

“啪!”

我冲上去,一把扯开靠在许知秋身上说悄悄话的宋玥,狠狠一个耳光!

“许知秋!”

我怒吼出声。

许知秋震惊地看着我。

“啊”

宋玥受到惊吓,急退两步摔倒,手心被水泥地蹭破。

她刺耳尖叫。

许知秋一惊,失声喊道:

“月儿!”

许知秋顾不得同我理论,一个箭步扑过去把宋玥抱在怀里查看伤势。

一股凶猛的力道朝我大力推来。

我整个人扑倒在桌上,肉串的竹签扎进眉毛,离眼睛不过咫尺。

一个恶狠狠的声音:

“哪跑出来的疯字,你找死是吧!”

我捂着脑袋,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下,糊住了眼睛。

血色模糊了视线,隐约见许知秋失措地朝我跑过来。

我真的像个疯子,失控般大喊大叫:

“你滚!你别碰我!”

“不要脸的狗男女!恶心!龌龊!”

之后的日子,我常有大梦一场的不真实感。

我踉踉跄跄往家走,最后一次甩开许知秋要搀扶我的手时,天旋地转。

在医院里醒来时,还没睁开眼睛,脑海中的画面第一时间冲进来。

眼泪涌出紧闭的眼角,我的生活,坍塌了。

“你醒了?”

许知秋手上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,关切地问。

我动了动嘴唇,声若游丝:

“你——给我滚。”

许知秋的眼里浮上难堪,一开口仿佛有痰堵住他的喉咙:

“南枝,你误会了。”

我一掌挥落他手上的苹果。

慌乱中他用手掌接住刀刃,鲜血瞬间染红了被单。

“当!”

刀子掉在地上,

他捂着手心,忍痛捡起放好。

“没伤到你就好,你先养伤,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。”

我流着眼泪笑,笑得撕心裂肺:

“解释什么?我亲眼看见的,你和她在舞池里搂搂抱抱,你们写的情书装满整个大抽屉。”

许知秋脸上闪过一丝慌张,在我的逼视下,他转头避开我的视线,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开口: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们,我,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
“一定要捉奸在床才算对不起我?”

我尖锐出声,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,病友和护士齐齐转头朝我们看来。

许知秋的脸红了又白,心虚?难堪?

他压低声音:

“让我难堪能让你舒服的话,你做到了。”




我大口大口呼吸,浑身遏制不住地抖。

“你做脏事的时候不难堪,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不难堪,我说句实话你就难堪了。许知秋,你真恶心,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!”

“你们两个,一个背叛自己的婚姻,一个恬不知耻做第三者,不要脸凑到一起了。灵魂伴侣?狗屁!别为自己的男盗女娼扯遮羞布了,流氓都没你们俩虚伪!”

滔滔不绝地辱骂中,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恶毒的字眼都用在他们身上。

我知道这样不体面,可在巨大的屈辱中,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。

我像一个被愤怒和背叛充满的气球,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。

此刻我只恨自己言语匮乏,不能像农村大娘那样骂得更多更脏。

我嘶吼、尖叫、咒骂。

完全忘记了,我原本是个温柔漂亮,优雅坚韧的女人。

许知秋默默站定任我骂,眼神中是满满的失望。

那眼神更深地刺痛了我,我的力气突然消失了,小腹一阵剧烈抽痛。

我不得不蜷起身子,疼痛让我的脑子一瞬间空白。

许知秋却以为我冷静下来了,他木然地说:

“小刘不认识你,情急之下才会推你。是你动手在先,也不能怪他,我已经替你接受他的道歉了。”

“宋玥的手掉了整整一块皮,医生说会留疤,但是她很大度,说了不会追究,你放心。”

“我和月——和小宋,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。我们的交流只停留在精神上。等你冷静下来,我们再聊。”

他说完转身离开病房去处理掌心的伤口。

我在颤抖中,感受到一股股热 流从两腿之间涌出。

我的孩子,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,就匆匆离开了。

冰冷的器械伸进身体,搅动、切割。

我的孩子变成碎肉和着血水一点点离开我的身体。

好冷,好痛!

我开始整夜做噩梦,每次醒来都要愣几秒,才能记起现实比噩梦更可怖。

我舅妈来了,许知秋要上课,求她来医院帮忙照看。

她摸着我的脸,叹气说:

“南枝,小许这次确实做的不对,可他跟我发誓,跟那女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。我们做女人的,总是吃亏些。如果你离婚,不是称别人的心吗?”

我知道舅妈是为我好,如果离婚,正好成全了许知秋和宋玥。

可要我忍下这口气......

“你刚刚流产,情绪不能太激动,不如放一放,养好身体再做决定啊。”

舅妈一脸心疼,忍着眼泪劝我。

我父母都是老革命,早早就离开了我,舅妈就跟我妈一样。

三天后,婆婆和许知秋的嫂子来了。

她们坐在我床边,吃着同事送给我的水果。

婆婆一边夸苹果甜,一边搜刮网兜里的营养品:

“不就是写写信吗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我们年轻那会儿好多姑娘还给前线战士写信呢。你就是小心眼,好好的把我大孙子给作掉了,真是作孽哦。”

嫂子从保温桶里端出鸡蛋羹喂我:

“妈,南枝正伤心,你少说几句。”

婆婆撇撇嘴,拍拍屁股站起来:

“行行行,我去上厕所。”

我没有胃口,摇摇头避开了勺子。

“南枝,咱们都是女人,我知道你的伤心。可话说回来,知秋他毕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是吗。就算他做了,你又能怎么办?离了婚你去哪儿,总不能回你舅舅家。舅舅再亲那也只是舅舅,被人知道有个离了婚的外甥女,恐怕影响他的仕途。”

嫂子明里劝慰,实际警告我。




可是,她说得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

我离婚容易,可我不想影响舅舅。

虽说政策允许,但政策归政策,现实归现实。

舌头底下压死人,离婚女人,在大部分人嘴里,就是个巨大的污点。

她们走时,嫂子替我掖好被子,苦口婆心。

“知秋既然保证和那个女人断了,你就抬抬手,过去吧。毕竟日子还得往下过,闹狠了,对你没有好处。而且知秋眼看就要升主任,这节骨眼上,要懂得大局为重。自己老公的名声臭了,你能撇干净?”

......

我心里一片混乱,千头万绪打成了死结。

离婚吗?

我们相识于十几岁懵懂的年纪,他会骑着自行车到十几里地之外,给我带回一束野花。

会在课间偷偷塞给我一个水煮鸡蛋。

会在夏夜,立在我窗户底下,拉一曲小提琴悠扬。

下乡后再苦再累,吃不饱饭,干不完的活,但他会在下工后,给我讲一段《红与黑》。

再多的疲惫,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。

十年的感情,从少女时就放在心上的人......

所有人都劝我,劝我消消气,劝我原谅许知秋。

似乎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,我的愤怒伤心仿佛不值一提。

她们心里默认,这点事,根本没必要这么不依不饶。

可我心里,有个洞,日日夜夜汩汩流血。

许知秋下了课就到医院来,带着保温盒。

我每次都装睡,他就把保温盒放下,默默在床边坐一会儿,再沉默地走出去。

我还没想好,只要看见他,我就想到宋玥,想到那些露骨的信。

我真的不知道,该怎么办......

快出院了,想到回家就要日夜面对许知秋,我就喘不过来气。

夜里,我烦闷地走到楼下透气。

在开满月季的花坛边,看到了趴在许知秋肩头哭泣的宋玥。

“我舍不得,真的舍不得。”

许知秋的手举起又放下,最终长叹一声,搂住了她。

“月儿,我们——如果有来生......”

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,我冲了过去。

许知秋看到我慌张推开宋玥,我抓住了宋玥的衣领,“嘶啦”!

随着布料的撕 裂声,我的巴掌劈头盖脸打在了她身上:

“追到医院来抢别人丈夫,你是不是没有男人会死!”

我尖叫着,完全失控。

宋玥的手一边捂着春 光大泄的胸口,一边哀哀叫着“救命。”

忽然手腕被握住,我被一股大力掼到一边。

“够了!”

我的肩膀重重磕在树上,回头一看。

许知秋脱下衣服紧紧裹住宋玥,那样子就像一个丈夫心疼受了欺负的妻子。

花坛周围早已围了一群人,议论声嗡嗡轰鸣。

宋玥又急又羞,窝在许知秋怀里,哭得肝肠寸断。

许知秋心疼得眼睛都红了,看向我满目厌恶,胸口剧烈起伏。

“我对着死去的父亲起誓,我和宋玥,清清白白!我们之间比水还要纯洁,完全没有任何龌龊的关系。”

“孟南枝,你无事生非撒泼闹事不是第一次了。宋玥宽容大度不和你计较,可你居然变本加厉,这么过不去,我就成全你,离婚!”

仿佛被一把匕首劈开,我以为我的心已经被伤透,原来,还可以更疼啊。

“许知秋,你跟我说什么?”

“许知秋,你是不是,没有心。”

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。

“这个女人也太吓人了,哪个老公受得了啊。”

“怎么啦,遇到贱女人你忍得住啊?要是我,把她脸都抓烂,这种狐狸精就是该打。”

“你没听到啊,那个男人都用死掉的父亲发誓啦,人家清清白白的。可怜小姑娘被这个疯婆子打,真是无妄之灾啊。”

“就是,凶起来像疯子一样,还穿着病号服呢,会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?”

所有声音,伴随着人群的指指点点和鄙视的眼神,潮水一样向我涌来。

我对面,许知秋对我怒目而视。

宋玥在他怀里抬头,带着泪花朝我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。

她瑟缩地往许知秋身上靠,他立刻把她搂得更紧。

宋玥低下头,嘴角上扬。

我忽然,冷静下来。

从打开第一封信、到此时此刻,我终于,冷静下来。

我捂着肩膀死死看进许知秋的眼睛:

“你想离婚?我不同意。”

宋玥猛地抬头看我,牙关咬碎。

我惨然一笑。

那么多账,总该一笔一笔先算清楚。




回家后,我和许知秋陷入了诡异的平静。

许知秋会也少了,也不在宿舍批改作业不回家了。

他每天下了班就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。

只是凝滞在他身上的沉默,躲避着不和我对视的眼神,表达他的不满和愤懑。

这周末他去省里参加为期两天的学习,回家时给我带了老字号糕点。

我看都不看那盒枣泥膏,低头继续吃泡饭。

他默默拿出一块放进我手边的碟子里,叹息一声。

“这次学习是为提干部准备的,我不能不去。你不用怀疑,我自己去的。宋——小宋只是讲师助理,她没资格去的。”

我把剩下的泡饭扒进嘴里,把剩菜连同碟子里的枣泥膏一起扔进厨房垃圾桶。

出来时,他坐在沙发上抽烟,灰白的烟笼罩在他脸上。

“南枝,我想和你好好谈谈。”

我闭了闭眼睛,一把拉过椅子坐下。

“你想谈什么。”

他指间的烟兀自燃烧,好一会,才开口:

“我向你承认错误,对小宋,我确实产生了超越一般同事的情感。”

心脏被铁钳拧住,这个男人,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正在我心上践踏。

他只沉浸在他美好爱情被剥夺的痛苦中。

“你闹也闹了,孩子也被你作没了,日子不能永远这样过。”

“我有错,我道歉、忏悔!可是,你有没有想过,这件事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?”

我差点不能抑制胸中翻腾的愤怒,冷笑:

“我的责任?”

他捏住烟深深吸了一口,火点猛地亮了一下。

“你不用阴阳怪气,我记得当初你也是个有知识有抱负的人。可是后来呢,你居然跑到院长家给她老婆端屎擦尿,我怎么也没想到,你竟能干出这么丢人的事。”

我难以置信,眼前这个男人,当初因为清高自傲得罪了主任,郁郁寡欢。

因为我和素华姐投缘,院长才注意到他。

如今他被提拔,享受着成果,转头却指责我做的一切丢了他的脸。

“何况,我和小宋,真的有那么不可饶恕吗?我们只是暂时逃离肮脏的现实世界,两颗心在属灵的层面轻轻碰撞了一下。”

我深呼吸,深深呼吸,却依旧压不住浑身的颤抖。

可许知秋根本没察觉他对我的侮辱,越说越理直气壮:

“我可以答应你,不会跟你离婚。但你要答应我,不能再去为难小宋。她跟你不一样,她是农村考出来的孩子,留校不容易。那天被你在医院那样羞辱,她差点轻生,好在被同事拦住。现在她每天以泪洗面,我希望你能跟她道个歉。”

那一瞬间,我感到极度的荒谬。

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,少女时期一眼万年的少年,上山下乡同甘共苦的恋人,是他吗?是眼前这个大言不惭极度自私的男人吗?

我笑了,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,真的会笑。

“你要我,给破坏我婚姻的女人,道歉?”

他嘴角的肌肉隆起又放下,用力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,大声道:

“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!恰恰相反,她的善良是你这种人永远体会不到的!我们虽然相爱,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你,反而经常劝我,要理解你,即使不能理解,也要包容你。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不是你的错,是时代的局限。”

“可是你呢?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极尽羞辱,她现在还在宿舍发烧,难道你不该道歉吗?”

许知秋激动地说完,在我的沉默中,呼呼喘着粗气。

我起身把灯打开,转身看向他。

忽然暴露在光亮里,他不自在地挪开视线。

“好啊,那你带我去跟她道歉吧。”

面对他惊讶的表情,我惨然一笑。




黑暗中,许知秋轻轻掀开被子躺了进来。

“南枝,你总归是我妻子。”

他声音闷闷的,连呼吸都显得勉为其难。

接着伸出手解我胸前的扣子。

眼泪借着黑暗无声无息地渗进鸳鸯戏水的枕巾。

他居然可以把夫妻之间的事,做得这么冷静,这么无奈。

好像这是他不得已的妥协,可贵的恩赐。

我还是他的妻子,哈哈,我还是他的妻子。

我是不是要为他的深明大义感恩戴德?

窗户老化了,总有风漏进来,一丝丝的,吹得我满心荒凉。

“可真难为你了。”

我的话和风一样冷,在安静的环境里,像一把匕首割开了空气。

他的手僵住了,停在我腰上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
眼泪肆无忌惮地流,鼻子堵住了。

为了不被他发现这份软弱,我不得已张开嘴呼吸。

“难为你放弃了灵魂伴侣,还承认我是你的妻子。”

我说出来了,尖锐的讽刺从嘴里冲出来,让我有了莫名快 感。

“宋玥要是知道,该心碎了。”

空气凝滞,腰间的手倏然攥紧。

许知秋猛地坐起来,老旧的床腿发出刺耳的晃动。

他喘着粗气,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:

“孟南枝!你到底想怎么样?想怎么样?”

“我已经道了多少次歉,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?”

“到今天这个局面,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?你要逼死我才甘心吗!”

我不知道我想怎么样。

我只知道,一想到他和宋玥,我就受不了。

受不了他一副委曲求全的嘴脸,受不了他假装好丈夫的虚伪!

他家里成分不好,下乡后被派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。

我放弃在城里当工人的机会,陪他一起去到那个山沟沟。

挨饿受冻,每天有干不完的活。

国家恢复高考后,我们终于回城。

我又为了他,放弃高考,全心全力照顾家庭。

他读大学的四年,过得多难啊。

我带着腰伤,在纺纱机前一站就是一整天,到了晚上,腰疼得直不起来。

但我不敢请假,家里全靠我这份工资。

好不容易等他毕业、留校,我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。

许知秋做学问很厉害,可他太傲了,对人情世故不屑一顾,得罪了不少人。

比他资历浅的都升迁了,他还始终是个讲师。

我打听到院长的老婆林素华瘫痪在床,先是借着拜年上门,趁机帮着做了大扫除。

接着就时常趁校长上班,过去给素华姐打扫做饭擦身子。

一开始的确是想拍马屁,但时间长了,就处出了感情。

我做这些事,许知秋不知道,可邻居说漏了嘴,他大发雷霆:

“我们这里是高等学府,你这种小市民的把戏让同事怎么看我?”

“他们会说我是个溜须拍马的小人,为了巴结什么都干得出来!”

“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!”

为了这事,他拂袖而去,当晚睡在学校的教师宿舍没回来。

没过多久,升教授的名单下来,他排在第一个。

他的工资涨了,工作也变得很忙。

学校图书室缺个管理员,素华姐跟校长推荐了我,毕竟我高中毕业,79年时高中生学历也不低了。

我知足,家里的活儿从来不让许知秋动手,他是文人,手是用来拿笔的。

虽然偶尔会有同学来信,遗憾我没有去考大学。

但我说服自己,在命运面前,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。

知秋能实现理想,我们这个小家能平安幸福,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