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游小说 其他类型 被全家烧死,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孟听枫李放全局
被全家烧死,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孟听枫李放全局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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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祝丞鸣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听枫李放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被全家烧死,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孟听枫李放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晓祝丞鸣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方才被孟听枫一把推开的老嬷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,心疼地看向少女手腕上两处泛红的掌印。可孟听枫却无暇顾及腕上淤青,她望向来人,“是您,救了我们?”来人身着盔甲,样貌俊朗非凡,亮如星辰的眸子正认真地回视她:“是,在下御京营战将浦弘,此地山匪皆已伏诛,姑娘手腕上的伤可......”利刃破空袭来,身后有人呐喊:“将军,快躲开!”浦弘神色一变,本想侧身躲开,无意间却瞥见少女水波震颤的双眸,情急之下说了声“得罪了”便抱住其柔软腰肢,翻滚后一同飞进了马车里。只见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中,身受重伤的李石竟颤巍巍地站起身,还奋力举起了手中大刀。李石眼见袭击失败,目眦欲裂地看着躲藏于银色盔甲之下的少女,厉声道:“狗奴!你杀了我爹,今天休想这么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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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被孟听枫一把推开的老嬷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,心疼地看向少女手腕上两处泛红的掌印。
可孟听枫却无暇顾及腕上淤青,她望向来人,“是您,救了我们?”
来人身着盔甲,样貌俊朗非凡,亮如星辰的眸子正认真地回视她:
“是,在下御京营战将浦弘,此地山匪皆已伏诛,姑娘手腕上的伤可......”
利刃破空袭来,身后有人呐喊:
“将军,快躲开!”
浦弘神色一变,本想侧身躲开,无意间却瞥见少女水波震颤的双眸,情急之下说了声“得罪了”便抱住其柔软腰肢,翻滚后一同飞进了马车里。
只见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中,身受重伤的李石竟颤巍巍地站起身,还奋力举起了手中大刀。
李石眼见袭击失败,目眦欲裂地看着躲藏于银色盔甲之下的少女,厉声道:
“狗奴!你杀了我爹,今天休想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——”
话罢,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笛,放在唇间吹响。
奇异的笛声在林间回荡,直冲云霄。
常在山中巡逻的士兵脸色一变,直呼不好。
“他吹的是山匪间常用的召集号!不一会儿这附近的山匪都会闻讯赶来!”
浦弘神色肃穆,护着怀中的人,单手用力将长剑向前一掷。
长剑破空呼啸着飞出,瞬间就洞穿了李石的胸膛。
刚吹完笛子的李石怔愣地低头看向插在胸口的长剑,嘴里吐出一口鲜血,说话已是气若游丝:
“你们......都......走不了。”
李石的身体垂直倒下,砸在地上发出沉沉声响。
所有人都摆出了防备的架势。
副将王衔皱起眉头,“将军,怎么办?”
浦弘眸光冷静,沉声道:
“撤!”
他又回身交代道,“姑娘,在下一定会护好你们,所以,无论发生什么事,都不要从马车里出来,知道吗?”
孟听枫望着他,坚定地点点头。
浦弘起身掀开帘子,从李石身上拔出长剑,飞身上马事顺带牵起了马车的马绳。
“此行目的为保护民众,所有人时刻保持警惕!”
马车又骨碌碌地上了路,只不过四周随时都可能窜出杀机。
老嬷嬷心惊胆颤地扶起孟听枫,握住她冰凉的手:
“小姐莫怕,有浦将军在,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。”
她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浦弘曾在边境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,又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一代的大将军。
他当年武试,可是横扫众人,不至于护不住她们二人。
单是一个背影,就足够叫她们二人感到心安。
孟听枫点点头,眼眶湿润。
直到看见他那张脸,她才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。
这不是一场梦,他真的,又一次救了自己。
上一世直到李石带着山匪出来拦路,她才意识到养父一家明面上是山间屠户,实则上是窝藏已久的山匪!
若不是浦弘出现救了她,只怕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。
不知行了多久的路,整片山道上寂静无声,所有人心中的警惕渐渐消退。
眼看就要下山了,这山匪,还会出现吗?
山脚的路近在眼前,有的士兵忍不住松了一口气,敲了敲紧绷的肩膀。
正在此时,林间树叶沙沙作响,几乎是瞬间,浦弘拔剑出鞘,喝道:
“有敌袭,警戒!”
嗖——
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,不少来不及躲避防备的士兵被箭射中,场面一片混乱。
直到场上躺了一圈尸体,唯剩浦弘王衔等三四人时,那藏在暗处的山匪才露了面。
一身形高壮,长满络腮胡的大汉站了出来:
“哼,杀了老子兄弟,就想跑?没门!”
浦弘将长剑立于胸前,未发一言便冲了出去。
他的袭击来的猝不及防,剑招又狠又快,即使被几人夹住也能从中突围。
山匪头子脸色一变,这身穿盔甲又能有如此实力的人,世间少有。莫非是......
思及此,他额上已落下冷汗。
照这人的武力,击败他们所有人只是时间问题,为今之计,必须寻得破解之法,哪怕损失惨重,也必须保下几条命!
下一刻,他眼尖地瞧见被浦弘护在身后的马车,脚下生风般直直冲了过去。
“不好!”
王衔喊道。
被几人围困的浦弘脸色微变,果断放弃手中剑而脱离桎梏,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冲出重围,血光飞溅。
可那山匪头子已挟持住了瘦弱不堪的少女,他狞笑道:
“小子,你是想在这杀了我们,还是想让她死?”
说着,他手中的长刀已然横上了孟听枫的脖颈。
“把刀放下!叫你的手下都退开,否则,老子现在就抹了她的脖子!”
浦弘下颌紧绷,不发一言。
若是在此处放下刀,那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。
但若是不放下,他所劫持的那少女......必定凶多吉少。
饶是他,在如此距离之下,也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将这山匪一击必杀。
犹豫不决之时,被挟持住的孟听枫眼神坚毅地看向他,喊道:
“将军,我相信你!”
浦弘一怔。
她这一喊,惹恼了山匪,他手中的刀更进一步,那脆弱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。
“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!”山匪更焦急地盯着浦弘,不敢放松丝毫,“再不放下武器,我就——”
话音未落,他只觉自己腹部刺痛袭来,而眼前浦弘的脸突然间放大数倍。
山匪反应过来,惊恐地将少女一推,想用手中大刀挡住浦弘的攻击。
却不想,方才从上空袭来的长刀骤然一变,朝他下路袭来。
山匪没能躲开,刀身破穿皮肉的声音传来,鲜红的血液霎时四处飞溅。
孟听枫被推倒在地,只觉得耳边溅上了温热的液体,刚想转头去看,却被一双带着血腥味的大掌蒙住了双眼。
“姑娘,别看,看了是要做噩梦的。”
那人柔声说着。
即使身处一片血腥之中,却难得叫她心安。
孟听枫就这么被蒙着眼睛,一路坐到了马车上。
手掌松开,光亮争先恐后地涌入。
她轻轻眨了眨眼睛,才看见浦弘正对着她笑。
眼神中有赞赏,有意外。
他指着孟听枫手中捏住的石匕,轻轻笑了:
“姑娘有勇有谋,在下钦佩。”
若不是在对方喊话的当时,浦弘捕捉到她袖间一闪而过的刀柄,他只怕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
眼前之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,就表现出十足的矛盾感。
她虽然害怕,但为了保护自己和嬷嬷,却敢拿着一把短短的石匕朝他冲过来,刹那间的勇气已然印入他的脑海中。
浦弘语气诚恳:
“若是往后你想学武,尽管来找我。”
他发现少女虽身形瘦弱,但出招又快又准,端她下盘沉稳方正,说不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。
孟听枫反倒有些怔愣,将军是说,让她一个女子跟着他学武?

听到这话孟听枫都快被气笑了,这是什么狗屁的倒打一耙!
想起时璟兴许没走远,她趴在地上挤出眼泪,哭喊道:
“弟弟,你为什么打我!呜呜呜......”
哭声震天的响,站在大门外的一圈人都听见了。
时璟顿了顿脚步,微微勾起唇角,头也没回的上了马车。
这丫头,真会来事。
只不过,他帮她的够多了。
孟澜一听到她的哭声,连忙大步走进来将她扶起。
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贴在她耳边说:
“女儿,莫哭,莫哭。”
孟听枫停下哭喊,眨巴着沾满泪滴的眼睛看着他。
好像在说,爹你会给我一个交代吗?
听下人来报时璟的马车已经走了,孟澜才松了一口气。
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扶着孟听枫的手,一改表情沉着脸说:
“哭!你还好意思哭!
“为何时大人同你一道回来,你不找下人传讯回府?”
他那怒火中烧的表情让孟听枫确信,这是要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。
她心中闪过一抹冷光,面上却泪意不减,很快泪水如同断了的丝线般滑落。
“爹,府中并未派下人接我,我要找谁传讯呢?
“而且,而且当时,姐姐和弟弟都在的呀,他们都知道时大人邀我上了他的马车......”
少女哽咽着,眼中泪光闪动。
孟澜一时被她的话堵住喉咙,面色愈发难看。
分明就是她害得今天出了事不说,现在还找借口!
这女儿一点没有他喜欢的样子,简直没有哪一点比得上温婉大度的雪怡!
他将打了儿子的憋闷和被处处压一头的憋屈都藏在心底,只单纯地想将怒火发泄出来。
于是孟澜一抬手,想要掌掴她。
可那逆来顺受的孟听枫早已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。
只见她面色不改,在对方抬起手的那一刻,扑进了他的怀中。
哭的稀里哗啦,既有喜悦又有害怕:
“爹,爹,女儿是不是在做梦?女儿好想你!
“女儿没有想到,这辈子竟然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。
“今天回来路上,遇到了山匪,女儿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,再也见不到爹了。如今,如今竟然还能见到您。我,我,呜呜呜......”
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叫孟澜猝不及防,他的满腔怒火好似被一阵轻柔奇怪的风扑灭,叫他找不到出口来发泄。
孟听枫哭得声泪俱下,悲恸得几个心软的丫鬟都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。
所有见到刚才一幕的下人都忍不住开始可怜起这个身形瘦弱,满身伤痕的少女来。
二小姐真真是个可怜人,一路颠沛流离,好不容易回了家却无人问津,被想起时竟还是责骂。
可今天冲撞时大人一事,分明是那小公子肆意妄为,哪一点能怪到二小姐身上来?
要不是时大人,只怕今天冲撞的,就是二小姐了吧。
孟澜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,他只好僵硬地放下手,然后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。
“别怕,别怕,你回来的事我都听说了。既已平安回来,那就安安稳稳地在府中住下。
“往后,爹会护着你,再无人能欺负你。”
话虽是随口说的,但怀里的温度却让他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第一次有了实感。
说到底,这也是他的骨肉。
少女呜咽着点点头,用破旧的衣袖擦着脸,在脸上擦出一道道红痕。
孟澜坚硬的心被撬开了一角,他心疼地从怀中掏出柔软的手帕为她擦着泪。
本期待着父亲为他撑腰的孟羽鸿怔愣地看着这一幕,只觉脸上那两道印记火辣辣的疼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
父亲非但没有责罚这个贱人,反而还抱着她给她擦眼泪?
他已经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了。
孟羽鸿低声喃喃着埋头找东西,径自夺过下人手中的扫帚,毫不犹豫地朝着孟听枫袭去。
可趴在孟澜怀里哭的孟听枫却眼尖地瞧见了这一幕,她惊恐地大喊:
“爹,小心!”
随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孟澜扑倒在地,整个人趴在他身上。
孟羽鸿的棍子落到她的背上,沉闷的一声响。
被迫仰翻在地的孟澜看见少女面色一白,却没痛哼一声,心里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。
其他地方虽不讨喜,但是她下意识护住他的表现,却深深印进了他的心里。
孟澜出声制止道:
“够了!”
他被孟雪怡搀扶着站起身来,狠狠拍掉孟羽鸿手中的扫帚,“你简直是胡闹!”
闯了祸不说,还要当着全府上下的面,殴打他的亲姐姐!
这若是传出去,还不叫人笑他孟府子女反目!
孟羽鸿只觉如坠冰窟,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彻底心碎。
他恨恨地看了那柔弱的少女一眼,“你这个贱人......
“你别以为进了孟府这就是你家了,山里的野种,休想让我叫你一声姐姐!我这辈子,都不会承认你!”
说完,他跑开了。
孟听枫在心中冷笑,她是野种,那和他同母同父的他自己,又是什么?
眼见孟羽鸿跑走,孟澜折腾一下午的心累才渐渐浮出水面。
他疲惫地摆摆手,“雪怡,带你妹妹去幽兰苑吧。”
孟听枫神色一动。
幽兰苑,是母亲从前的院子。
上一世,她住到幽兰苑后,未出几天便被孟羽鸿找茬赶了出去,叫她与奴仆同住。
一众丫鬟奴婢嫉妒她姣好的容貌,不仅把重活累活分给她做,更是在做错事时集体串供,让孟听枫挨板子、睡柴房。
这一次,她不仅堂堂正正地走了大门,还能住回幽兰苑。
孟羽鸿哪怕将牙都咬碎了,也没办法强行将她塞到奴婢住的地方去。
往后时璟还会带着时梓露来看她,单就这一点,孟澜就不会再袖手旁观,任由孟羽鸿欺负她。
枯站许久的孟雪怡走上前来,温柔拉过孟听枫的双手。
“妹妹一路上辛苦了,此处风大,你又湿了衣裳,快些随我去院子吧。”
孟听枫望着面前端庄大方的女子。
养姐的温柔,真是一如往日的,叫她怀念啊。
注意到妹妹专注的目光,孟雪怡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,“妹妹怎的一直看我?是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?”
不,她的脸很白净。
孟听枫只是在想,这样一张温婉和善的面具下,究竟藏着怎样肮脏冷漠的面孔呢?
于是她轻轻摇了摇头,眸光间尽是信赖。
“是姐姐太温柔了,妹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“有如此温柔的姐姐,是我的福气呢。”

这声音一传入孟听枫耳中,就引得她浑身一颤,全身上下的肌肤都起了细小的疙瘩。
她几乎是将手心掐出了血,才压下心底那股腾腾升起的仇恨和愤怒。
来人穿着一身藕粉色,绣着精致牡丹纹样的衣裙,这看起来端庄得体又温婉大方的女子——
正是她的养姐,孟雪怡。
站在一边的程才不禁呆了呆,他的家乡贫困交迫,根本没机会见到如此精致打扮的女子。
一时间不禁起了些异样的心思,他窘迫地拽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下摆挤到人群中去。
只见孟雪怡惊讶地望向浑身湿透的孟听枫,“李嬷嬷,这位便是听枫妹妹吧?
“我和弟弟一直在府中等待,迟迟不见人来,这才出来寻人。这是怎的了?”
老嬷嬷初来乍到,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还是柳夏阳出来解释了一番,在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后,人群中议论纷纷:
“没想到这穿得破破烂烂的姑娘居然是孟小姐的妹妹,孟府不是只有一位千金大小姐吗?”
“她与孟小姐比起来,简直是天差地别!要我是她呀,我都自惭形秽,哪还能挺直腰杆站在这。”
“你们都说岔了,这孟小姐是养女,如今接回来的,应该就是走失多年的嫡小姐了。不过她命真好,既找回来做了大户人家的千金,又出手救了时小姐,这宰相府的恩,定是要落到她头上喽!”
众人唏嘘的话语传入耳中,孟听枫脸色未变,但跟在孟雪怡身边的丫鬟银霜站了出来:
“这回尚书府的路并不由此走,为何要绕到这蕴湖边来?”
还不待老嬷嬷出言解释,孟羽鸿便厌恶地上下睥了一眼孟听枫,口中嗤笑一声。
“呵,为何?为的不就是这宰相府的恩荣吗?某些人故意自导自演,抢着当了这出好戏的主角。刚入京城就闹出这么大动静,只怕柳世子和时小姐乃至时府上下都不会再忘记她这个人了吧!”
最清楚事情经过的柳夏阳在听到这话时都没忍住眉头一皱,他甚至无法理解孟羽鸿对这位少女无端的厌恶,按理说,他们不是姐弟吗?
于是他开口说道:
“我虽不知孟小姐为何会走到蕴湖边,但肯定的是孟小姐当时并不在画舫之上,更无从得知时小姐会失足落湖。
“孟公子,此处耳目混杂,说话当谨慎,莫要叫那有心人听了去。”
本因这一句“自导自演”而炸开锅的人群渐渐冷静下来。
对啊,这天底下还能有人未卜先知,提前算好时小姐要落水不成?
这摆明了就是谮言。
孟听枫感激地望向柳夏阳,眼中泪意波澜。
她擦掉眼泪,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,嗫嚅着说:
“弟弟,这是我去铺子里给你挑的玉......”
还不待她说完,孟羽鸿想都没想就拍开她的手,任那块翠绿的玉掉下来摔得四分五裂。
“谁要你的东西!我只有一个姐姐,也只会收我姐姐的礼物。
“而你,根本不配!”
他这一举动被众人收进眼底,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,尤其是孟听枫泪如丝线,身形颤抖,更叫人心疼。
被周围谴责的目光一射,孟羽鸿气恼不已。
这个孟听枫,还没回到府中就已闹出这么大动静,若是回了府,岂不是要搅得鸡犬不宁!
在得知她要回来后,阿姐便整日整日的睡不好觉,银霜都说阿姐连吃的饭都少了一大半。看着阿姐愈发消瘦,他怎能不心疼?
无论她是谁,她都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阿姐。在这世上,他只有一个姐姐,那就是孟雪怡!
孟羽鸿咬牙切齿正要发作,突然身边有人弯下了腰行礼:
“时大人。”
一辆精致的马车停下,身穿梨白色衣袍的清瘦男子走了下来。
他面若冠玉,表情冷淡无比,一双清冷的凤眸扫过在场诸人便叫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停了下来。
时璟眼眸深沉,他望了一眼被送上马车的时梓露,目光掠过一旁的少女,冷声道:
“上来。”
说完就自顾自地上了马车。
他这话没头没尾,老嬷嬷问道:
“时大人,您这是要带我家小姐去哪?”
那人极淡的嗓音从马车里传出。
“本相已知此事来龙去脉,不过是想送一送我相府的恩人罢了。”
“可......”她们自己的马车分明就停在一边。
老嬷嬷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身侧的孟听枫按住手,眼前虚弱的少女缓缓站起身子。
众目睽睽下,孟听枫颤巍巍地爬上了时璟的马车。
这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。
宰相大人竟然当众邀请这孟二小姐上马车,还要送她回家。
那岂不是说明,时大人是极其看重这位救了时小姐的恩人的。
原本孟羽鸿还气愤不已,奈何无法发作,直到时璟的马车遥遥而去,他才猛然一拍脑袋:
“糟了!”
他急忙抓住跟着自己的小厮,“快,你快跑回去!叫人将黑狮给牵回后院去!”
黑狮,就是他精心豢养的那条大獒犬。
如今正被孟府下人牵着等在大门前。
毕竟他可是千叮万嘱过:
“待那贱人一下马车,你们立刻放出黑狮去咬她!
“小爷我要让她知道,孟府的大门,可不是这么好进的!”
没有他的命令,谁都不会把黑狮牵回去。
可如今时璟送孟听枫回府,那他断然没有再给对方下马威的道理!
若是冒犯了时璟,只怕是孟府上下都要受到牵连!
看着小厮拔腿狂奔的身影,孟羽鸿脸色惨白的咕咚咽了下口水。
身形虚软地拉住孟雪怡的手,“阿姐,我好像要闯祸了......”
孟雪怡神色凝重,她自然知道时璟的重要性,爹在朝堂之上,不少地方是有求于他的。
如今孟羽鸿叫人牵着那黑狮,就凭那小厮跑得再快,也跑不过马的四条腿!
她定下心神,拉着孟羽鸿上了马车。
看着孟羽鸿焦急惊慌的神情,她安抚道:
“羽鸿,一会儿无论出了什么事,爹若是责骂你,打你,你都不要还手,知道吗?”
孟羽鸿连忙点头。
虽然爹素来都十分宠爱他,从不曾对他下过重手,但这一次,若是闯了十足的祸,便是谁来了都救不了他!

自上了马车以后,孟听枫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沉檀香气。
香气飘散,渐渐与眼前人身上的味道重合。
当朝手握大权的宰相就坐在自己面前,浑身湿透的孟听枫被风一吹,身子抖了抖。
“你很怕我?”
时璟分明没看她一眼,只细细为自己的妹妹擦着脸庞,这一句话却叫孟听枫心里咯噔一声。
传言时璟性情冷淡,杀伐果断,她半真半假地答:
“时大人性情沉稳温和,既不会对我做什么,我自是不怕大人的。”
温和?
时璟略微撇头对上少女的视线,对方却瞬间低下了脑袋,长长的睫羽不断闪动。
忆起今日之事,他显然没有忽略这其中的巧合。
“孟小姐今日救了舍妹,可有看见舍妹是被何人所害?”
闻言,孟听枫额上落下冷汗,依旧镇定答道:
“时小姐是失足落的水。”
时璟眸色转深,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车内的小几。
咚,咚,咚。
孟听枫只觉如坐针毡。
即使所有人都会说时梓露是失足掉的水,但时璟一定会彻查今日之事。
不过柳夏阳并非草包,既然他敢做,就一定会想办法掩盖此事。
一来二去,真相不明不白。柳夏阳并不知道她看见了多少,待来日定会再来试探她;同样的,时璟也会。
今日她顶着时璟的恩能够堂堂正正地走正门,但只有一次的恩情,未免太可惜。
孟听枫不会错过时璟这么一个难得的强者,更想要他手中的权势。
这是一步险棋,但她必须走。
好在时璟并未追问下去:
“那便多谢孟小姐救了舍妹一命。此事就当时府欠你一个人情,若是他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,孟小姐尽管来找我即可。”
漆黑如墨的眼瞳终于从她身上挪开。
孟听枫点点头,面色不改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。
对面的人却骤然俯身贴近她,檀香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,使得她呼吸一滞。
那双近在咫尺的冰冷凤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,如同一只发现了猎物的毒蛇般紧紧盯着她。
“只是,孟小姐想要何物皆可。但若是动了与我妹妹有关的任何不良心思,我定会叫你,生不如死。”
孟听枫回视这双冰冷的眼睛,抿唇笑了:
“时大人说的这哪里话。
“今日若没有我救下时小姐,只怕时大人就得在家里准备一副棺椁了。”
她毫不畏惧地看着时璟。
反正那么多人看着她坐上了他的马车,还是他亲自邀请。这人虽然在暗处做的事不少,但在明处,他绝对不会在这因为生气而杀了她。
又正因她是孟府二小姐,时璟也没办法像抓犯人那般把她抓回牢狱审问。
于是少女嘴角噙着微微得意的笑意,好整以暇地望着他。
时璟一顿,缓缓坐回身。
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人,她是第一个。
时璟强忍住不去看对方那脆弱纤细的脖颈,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掐上去。
想起来时路上暗探的消息,他勾唇一笑,打量着面前这位无所畏惧的少女。
狗奴?孟听枫?孟家二小姐?
有胆子上他的马车,还有胆子挑衅他。
这少女,不简单。
时璟难得产生了些兴味,“如此,那本相更应该好好感谢孟二小姐了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少女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,“不用口头道谢,宰相大人不如多想想要送我些什么吧!”
时璟藏于袖中的手蠢蠢欲动,他不再看孟听枫,闭目养神。
真是......不知者无畏。
而另一边,牵着黑狮等在孟府大门口的两个下人百无聊赖,其中一人时不时站起身望向大街,口中抱怨道:
“这孟二小姐,什么时候才来啊?”
另一人摸着淌哈喇子的大獒犬脑袋,也有些不满,“谁知道啊,我感觉黑狮都要等饿了。”
“不过,我们真的要让黑狮咬人吗?”
他犹豫地看向面前这头体型庞大的恶犬,“黑狮脾气其实挺好的,没有命令也不会乱咬人。若是它咬了人,会不会被家主下令杀死?”
这大獒犬一直是他们二人照顾抚养,才长到今天这个大体格子,饶是谁都舍不下心来。
另一人骂道:
“李四你真是个蠢货!小公子叫我们放黑狮咬人,是真的咬人吗?
“他不过是要把那孟二小姐吓跑罢了。”
李四恍然大悟,猛地一拍手:
“对啊,要是黑狮真咬了人,那咱俩也吃不了兜着走。还得是你啊,张三!”
张三眯了眯眼,望向不远处,急忙站起身来。
“来了来了,快快快,把黑狮的锁链解开!”
只见二人手忙脚乱地把大獒犬身上的铁链解开,张三拽住黑狮背上的毛,眼睛紧紧地盯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。
少女缓缓走下来,他眼睛一亮,拍拍身侧的獒犬说道:
“去!黑狮,别咬人,但你要叫,把她吓跑!”
弗一松手,方才还乖巧趴在脚边的黑狮立即眦着牙迅猛地冲了出去。
孟听枫站在马车边,等时璟下来的同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,几乎是那道黑影疾驰冲过来的一瞬间,她立即跳到身边高瘦之人的背上。
“救命!救命啊!”
时璟刚在地上站稳,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扑到背上,偏偏少女还死死地勒着他的脖子,叫他喘不过气来。
他眼尾发红,“松,手。”
可还不待他将身上的少女扒下来,眼前的大黑影就冲着他袭来。
“汪!汪汪!”
站起来差不多和成年男子等高的大獒犬张着沾满口水的大嘴,一下就将时璟扑倒在地,冲着倒在地上的二人狂吠不止。
方才还带着笑意的李四傻了眼,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:
“张三,这马车是不是还下来了一个人?”
张三定睛一看,脸色霎时变得惨白。
他望向一路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小厮,对方有气无力地冲他们喊,“把,把黑狮,牵,牵回,去!”
糟了!
二人一路连滚带爬地跑进孟澜书房,跪在地上喊道:
“家主,出事了!
“黑狮吓到宰相大人了!”

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,趴伏在地上的两个丫鬟身影不停颤抖。
单从孟雪怡和孟听枫二人衣着上,外人便能看得出孟澜的偏心,更不用说这其中的各类吃穿用度,孟听枫只怕是样样都比不上孟雪怡的。
只是,孟听枫回府这么久,第一次有人将这件事捅破到明面上来。而且,点出此事的人,还非孟家人,而是时璟的妹妹。
孟澜嘴角一僵,试探的眼神望向饮茶不语的时璟,便知道了他的态度。
今天时璟本就是带着妹妹上门道谢,却被发现府中有人造谣生事,他会默许时梓露为孟听枫出头,那便是要他妥善处理这件事了。
于是他大手一扬:
“来人!给我讲这两个胡乱造谣的蠢货拖下去,家规处置了!”
两个丫鬟惊恐地抬起头,其中一人爬到孟羽鸿脚边拽住他的靴尖,刚想开口求饶,就被银霜单手劈晕了过去。
动作干净利落,时璟将一切纳入眼中。
另一个丫鬟再恐惧也不敢多说些什么,只能被家仆押下去。
不一会儿,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隔院传来。
时梓露脸色稍霁,可她仍觉不够:
“孟大人处置了嚼舌根的丫鬟,说明您是一位是非分明的好官。可在这嫡女身份上,孟大人是不是也该多上上心?
“要我说,这些丫头如此大胆在背后讨论主子,无非就是目中无主,不拿主子当回事!既如此,孟大人合该多想一想,为何会如此?”
这话直白又尖锐,快将“不作为”三个大字活脱脱扣在孟澜脑袋上了。
孟听枫站在一边,感受着时梓露手心传过来的温暖,心下不禁对这位娇小姐刮目相看。
她能如此清晰地表达,有力的话语间仿佛令自己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余光里不经意瞥见那人目光,孟听枫悄然转身,轻轻勾起唇角。
孟澜脸色铁青,这时小姐,是想教会他如何做事吗?
可他明明才是长辈!
但无奈,哪怕再多的不满,孟澜都只能藏在心底。
“听枫回府后,家事繁多,我一时竟忘了向外宣布听枫的身份了。
“但,听枫既是我孟府嫡女,我便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亏待!”
孟澜挺直脊背保证道。
时梓露才终于满意了些,“那就好。往后本小姐会经常与听枫来往,若是再被我抓住,本小姐可就亲自替孟大人教训了?”
“孟某定会对府中下人多加管教,定不会让今日之事复现!”
此事就算揭过了,时璟放下手中已转凉的茶盏,起身说道:
“时辰不早了,本相就不多打扰,告辞。”
一家人又随着他的步伐走动,直到马车前,时梓露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孟听枫的手。
“再会啦,听枫。”
孟听枫柔柔笑道:
“再会。”
而站在一边的时璟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孟听枫暗自撇撇嘴,她又不会忘记!
可时璟却说:
“衣服。”
她有些疑惑,什么衣服?
“上次本相交予你,令你洗干净的衣服,如今可以还给本相了。”
孟听枫脸颊飘上两朵红云。
她没想到时璟是真的让她为他洗衣服,那衣服早不知道扔哪去了。
只好打哈哈说道:
“还没晾干呢,下次我去找时小姐,再一起给您送去。”
时璟嘴角下沉,不悦的点点头,转身上了马车。
马车卷着尘土而去,孟听枫冲着那边做了鬼脸。
当她是他的婢女吗?亲手给他洗衣服?想都别想!
她回过身,发现孟家众人表情各异。
孟澜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。
他今日,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了个遍!
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,目睹全程的孟雪怡安抚着说:
“父亲大度,不必为小事置气。今日时宰相能上门来访,全因妹妹的功劳,待假以时日,父亲必能得到时府助力。”
孟澜侧目看她,万分欣慰。
“为父自是知道这其中利害,今日是时小姐发现反倒是好事,若是别的来客得知府中传播的风言风语,怕不是要以为我孟府无人管教下人。”
他扭头看向今日格外沉默的孟羽鸿,“羽鸿,往后你也该知些分寸,莫要再在大人物面前丢了脸面。”
孟雪怡也停下来看着他,可往日嚣张不停的少年今日却罕见的没有反对,只是默默点点头。
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拘谨不安的孟听枫身上。
今日之事,虽并非孟听枫所愿,但事事皆因她而起。
孟雪怡误以为他还在生气,“羽鸿,莫要再与妹妹闹脾气了。今日那时小姐本就是冲听枫来的,看不见我们也无可厚非。”
见他不做声,她又安抚孟听枫道:
“妹妹也无须多心烦扰,今日之事与你无关,皆是那犯蠢的下人多嘴多舌。父亲惩治她们,其实也是为了维护你的名誉。父亲不会因此而责怪你的。”
触到孟听枫怯生生的眼眸,孟澜心底憋的气烟消云散。
今日时梓露插手孟家家事,既非孟听枫指使,他又何必暗自责怪她?
只是,他这女儿却是太过默默无名了些,竟能叫下人随意嚼舌根......
或许他该多给她一些机会历练历练,看她与时小姐相处,倒是极为融洽。雪怡挑选夫婿在即,正好让她也跟着姐姐多见见世面吧。
于是孟澜思索良久,开口道:
“几日后是娴贵妃娘娘的庆生宫宴,雪怡,你便带着听枫一起去吧,好叫她见见世面。”
孟听枫眼眸一亮,“多谢父亲,女儿一定会好好跟着姐姐学习的。”
面上带笑的孟雪怡不动声色地瞥过她那双明亮的眸子,藏于袖下的手指蜷缩成拳。
父亲竟是开始重视她了吗?